闲谈城管问题

城管问题由来已久，尤其是普遍的暴力执法令人惊奇。媒体上大致以两种消息为主：1.暴力执法时，有人（记者或路人）拍照也会遭殃。2.暴力执法时，路人们群起愤怒，倾翻城管车（见《新闻晨报》2011.8.31.A16版）。

这是资深评论人士五岳散人的文章《冲动将受惩罚，城管还能不自律吗？》（简称《冲动将受惩罚》。以下引文均出自此文），栏目标以“锐见”。文章为《深圳经济特区城市管理综合执法条例（草案）》叫好。《条例（草案）》尚在初审。

因为城管的实际需要，“算是一种因存在而合理的执法力量”。但是，城管的权力一直没有法律界定，“便难免出现因无法可依而无法无天的自选动作”。

文章只谈了城管的实际需要，而没有论及小贩的实际需要。商贩的层次不同，富商租店面，中商租摊位，穷商摆地摊。前两者因为交租合法，后者因为没有交租不合法。有一种小贩，产品是自己种植或捕捞的，不是批发来的，量少或不能天天摆摊，不可能租摊位。还有因为摊位租不到而成为“游击队”的。其他的地摊还有。

摆地摊是不是一定影响市容呢？记得刚刚改革开放时，我老家上海市老城隍庙有一条“福民街”，人山人海，街两旁全是小贩的摊位。这就是老城隍庙小商品市场的前身。我邻居贾**从一台旧电视机（他父亲从香港带来）卖掉得到400元钱起始，很快就身价14万。当时万元户已经很了不起。“福民街”上没有城管干涉，也不收摊位费，似乎也无人指责“不文明”，“影响市容”。

城管是为避免从前多头执法造成的重复执法而产生的综合执法机关。从城管产生到媒体上纷纷惊呼“城管暴力执法何时休？”时间不短，可是从来没有相关法律。这次《深圳经济特区城市管理综合执法条例（草案）》也只是地方性法规。地方性法规有一个致命的弱点：官官相护。为什么城管暴力执法时，有人（记者或路人）拍照也会遭殃？

古人云：“三年清知府，十万雪花银。”衙门前的廉洁公告是一回事，看看它的后门，查查他的财产！那就是另一回事。

城管执法为了什么？有人说：“当然是为了市容。”记得曾经有个报道：武汉一名大学教师辞职去当城管。有人说：“他将开文明执法的先河。”也有人说：“他可能就是为了城管的灰色收入可观。”更有人说：“在一个暴力执法群体中，他不可能顶上司、逆同伙。”

我曾经亲自目睹一次城管暴力执法的过程：浦东某菜场（此地很偏僻）内摊位客满，菜场外有一些地摊。因为这些“游击队”有放哨的，城管也针对性地采用“卧底”。“卧底”用手机报告后，城管车火速到达。“游击队”四散时，货价高的已经被“卧底”按住，逃不走了。城管们只要大闸蟹、虾、香菇、黄鳝等等，对于青菜、萝卜根本不看一眼。

我有个朋友，他的亲戚是城管，他家不用买菜，天天吃好菜。他说，吃不了还低价卖给邻居。我说：“城管没收的东西不是都给敬老院了吗？”他说，那是剩下做做样子的，为的是要敬老院一张收条。

城管不但没收货物，也来钱。我家附近曾经有一个卖盗版书的小贩。一天被城管顶上，被没收全部盗版书。城管留下一个地址，叫他次日去领书。第三天，小贩又在卖盗版书，城管就视而不见。我问小贩：“怎么不怕城管了？”“他们罚了我2000元了事。”“这些书值多少钱？”“成本5000元，可卖10000元。他们如果罚我5000元，我就不要书了。”“罚款有收据吗？”“要收据就罚款4000元。再说，谁敢要收据？否则在抓一次再罚2000元怎么办？”

城管问题不是某个城市的问题，应该有全国的法规。为什么无人管？另外，如果规定：1.只要发生一起城管暴力执法，就一票否决“城区文明”；2.记者提供城管暴力执法的证据就重奖。这样，那些官员就会认真地管理城管队伍，而不是安排亲戚去当城管了。

《冲动将受惩罚》说：“城管这一管理机构则相对‘少了束缚’，也因此得到了个别地方zheng府的青睐——应用起来比较得心应手，从而对于他们的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这就是城管暴力执法一而再、再而三发生的根源。